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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臣當炮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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罪臣當炮烙

“救人!趕緊救人!”殷受大驚,高呼道:“美人!你快出來啊美人!”

兩個極有膽色的侍衛冒著滾滾濃煙沖進了壽仙宮,其餘人則潑水滅火,好在火勢不算很大,不多時就控制住了。

此時,就見兩個侍衛擡著一個女子闖了出來,正是九尾狐。

只是九尾狐已經奄奄一息,光鮮亮麗的粉色衣裙也變得灰撲撲,發絲淩亂,面色蒼白。

“美人,你這是怎麽了?來人啊,傳禦醫!”殷受握住九尾狐柔軟纖細的手,忍不住一陣心疼。

“大王……妾身怕是,怕是要不行了……”九尾狐淚光閃閃,淒然道:“妾身以後不能陪伴大王了……”

“胡說什麽?孤一定會治好你,美人不要擔心。”殷受安慰了一句,趕緊下令道:“把美人送去……”

“陛下,壽仙宮被毀,不如暫時讓蘇美人住在妾身那裏吧。”一旁忽然傳來個體貼溫柔的聲音,殷受一瞥,才發現是自己的結發之妻中宮姜皇後,於是點了點頭。

“來人,將蘇美人先送去皇後那裏。”

待一切安頓好,殷受坐在床邊,心疼的說:“美人感覺怎麽樣了?禦醫說你只是吸入了一些濃煙,修養修養就能康覆。”

九尾狐依舊面無血色,一雙眸子卻勾魂奪魄,楚楚可憐:“大王,妾身已經沒事了。”

殷受嘆了口氣,疑惑道:“這好好的,壽仙宮怎會突然失火?是不是那些宮婢偷懶,沒有看好爐子?”

“不關她們的事……大王,是妾身昨晚做了一個夢,夢見一妖人送給陛下一柄劍,那劍含有妖邪之氣,會破壞後宮安寧。妾身原本以為只是個夢,可今日聽說有人送了陛下一柄鎮妖劍,結果不久之後壽仙宮就突然著火,才發現這個夢是真的。”

九尾狐緊緊握住殷受的手,淚眼朦朧:“陛下,妾身差點就見不到你了,嚶嚶嚶……”

殷受聞言大怒:“果真是妖道!他不送勞什子鎮妖劍,後宮就好好的,今日一送劍,壽仙宮就起了火,還差點燒死朕的美人。可惡妖道,該死!來人啊,去將那妖邪之劍砸了!將那妖道捉來,以金瓜擊頂!”

“是,陛下!”立刻有宮人領命,出去了。

姜皇後微微蹙眉,柔聲勸誡道:“陛下,壽仙宮著火一事還有待查證,萬一不是因鎮妖劍而起火,陛下豈不是抓錯了人?毀了鎮妖劍也著實可惜啊。”

九尾狐含恨瞪了姜皇後一眼,又嚶嚶嚶:“大王,若不是妖劍造成的,難不成是妾身自己要燒死自己?”

“美人言之有理,定然是那把劍造成的。”殷受被她的媚術迷得神志不清,執意要毀了鎮妖劍。

姜皇後沒有辦法,忽然想到一計,喚來自己的貼身婢女,讓其找機會與首相商容見一面。

由於壽仙宮大火,散朝之後,臣子們也都紛紛去而覆返。因此婢女很快就到了九間殿外,尋機會與商容見了面。

商容聽聞殷受要毀掉鎮妖劍,當即眉頭緊鎖,狐疑起來。

“丞相,為何如此憂慮?”太師杜元銑見商容一臉愁容的回來,上前問道。

比幹、黃飛虎、梅柏等人也一並湊了過來。

商容道:“諸位,此事不妙了。陛下因壽仙宮大火,遷怒於今日送劍的道長,說道長是妖道,那把劍是妖邪之劍,是因為劍的妖邪之氣沖撞了後宮,才導致大火。如今蘇娘娘受了驚嚇,險些喪命,陛下大怒,要毀了那把劍,還要捉拿道長處死。”

“一派胡言!那道長你我都見過,哪裏像是妖道?”梅柏易怒,冷哼道:“況且,為何別的宮殿不起火,偏偏壽仙宮起火?”

“後宮有妖氣,如今看來,很可能就是那一位了。不行,老夫就是以死相諫,也絕對不能讓陛下毀了鎮妖劍!”杜元銑大概是最清楚內情的一個了。

鎮妖劍能讓妖孽一日之內命喪黃泉,只要撐過這一日,哪位娘娘喪了命,必然就是妖怪!

他看了眾人一眼,詢問道:“誰願意與我一同覲見?”

比幹道:“我等都願意,可是太師,如今陛下在後宮,你我外臣不得入內啊。”

梅柏道:“如今也管不了那麽多了,若是鎮妖劍被毀,後宮之中的妖孽就會逃過一劫,繼續禍害我成湯江山。杜太師,我與你一起去!”

杜元銑欣慰,與梅柏頓時往後宮而去。

商容驚呼道:“不能去!不能去啊!這件事我們還可以再想辦法,可是擅闖後宮於理不容啊!”

黃飛虎面色肅然,道:“兩位大人請稍等,我有一個辦法。”

他親自到了殿外,拾起鼓槌就在大鼓上敲擊起來。霎時間,鼓聲傳遍整個皇宮,正在中宮陪伴九尾狐的殷受頓時就聽見了,不覺眉頭一皺。

大殿鳴鐘擊鼓,是請聖駕升殿之意,哪怕殷受再不願意,也得前往九間殿一看。

“美人你先好好休息,孤去去就回。哼,這幫不識趣的臣子,早朝才過,這會兒又要讓孤上殿,真是不識好歹!”

殷受怒氣沖沖,擺駕去了九間殿。

一上殿,杜元銑就跪倒在地,請求道:“啟稟陛下,聽聞壽仙宮走水,陛下怪罪於進劍的雲中子道長,還要毀了鎮妖劍,此事萬萬不可啊!”

“有何不可?那妖道給孤進了一把妖邪之劍,險些害得蘇美人被大火燒死,哼,如此妖道你竟然還為他求情?杜元銑,你是不是老糊塗了?”殷受本就一肚子氣,如今被杜元銑點著,一下就炸了。

杜元銑頂著他的怒火說道:“陛下,壽仙宮走水還未查明緣由,萬一與鎮妖劍無關,陛下豈不是錯怪了好人?”

梅柏也附和道:“陛下,為何別的宮殿無事,偏偏壽仙宮走了水?是不是有人想誠心掩蓋什麽?”

“是啊陛下,鎮妖劍鎮的是妖,只有妖才會害怕這把劍。雲中子道長也說了,一日之內必見分曉,陛下何不等上一日再……”

“閉嘴!”杜元銑還沒說完,就被殷受怒火沖天的打斷了。

殷受怒喝道:“你們兩個老東西,含沙射影什麽?蘇美人險些被火燒死,你們不擔心她的安危不說,還暗暗編排她是妖?你們是在責怪孤被蒙蔽了雙眼,分不清她是人是妖嗎?真是其心可誅!”

杜元銑一頭冷汗,辯解道:“陛下,微臣不是這個意思。只是,微臣夜觀星象發現後宮之中確實有妖孽之相……”

“哼,你不說這件事孤還忘了!杜元銑你個老匹夫,今日那妖道就是你找來的吧?想故意禍害蘇美人是不是?如此心腸歹毒,不配為人臣子!來人啊,將杜元銑拖入大牢,待蘇美人康覆之後再處置!”

當即就有兩名侍衛上前,要將杜元銑拖走。

梅柏見此大罵道:“昏君你忠奸不分!杜太師一心為成湯江山著想,你卻如此對待他!後宮之中有妖孽,若是不趁早除之,他日必將釀成大禍!”

“閉嘴!將這個老東西,才將你放出來幾天你又冒犯天顏,將他一並拖入大牢!”殷受被罵得面紅耳赤,原本殘餘的那點理智也不覆存在了。

商容、比幹等人皆是渾身冰冷,他們不怕死,可若是就這樣死掉也太不值當了。如今陛下正在氣頭上,等以後氣消了,他們再去求情不遲。

殷受看也不看剩下的大臣一眼,一拂袖袍,怒氣沖沖的離開了九間殿。

到了中宮,姜皇後見情勢不妙,不由柔聲說道:“陛下累了吧?妾身為陛下準備了一碗羹湯,陛下不如……”

“羹湯?給蘇美人送去。”殷受現在眼裏心裏都只有九尾狐,都沒正眼看姜皇後一眼,急急去了寢宮。

姜皇後的大床上,九尾狐正舒坦的靠坐在床頭,從剛才開始,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就不覆存在了,不用說,一定是鎮妖劍被毀了。

她松了一口氣,心底則是恨意難平,思索著要怎麽樣才能徹底弄死錦小黎。

看著寢宮中擺設,她微微揚眉,中宮到底是中宮,雖然姜皇後恩寵不如她,可這住處的裝潢比她那裏好了許多,侍奉的下人也多,個個溫順聽話。

她要是能一直住在這裏就好了。

“美人怎麽坐起來了?你身子骨還虛弱,還是再躺一會兒吧。”看見九尾狐的嬌媚容顏,殷受的滿腔怒火頓時消弭於無形,坐到了床邊。

姜皇後端著羹湯走進來,看見這一幕不禁有些吃味。

九尾狐甜甜一笑:“大王,妾身感覺已經好多了,都是大王洪福齊天,妾身才逃過一劫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……那就好。來,皇後做了一碗羹湯,孤惦記著你的身子,就讓你先喝了。”殷受笑著接過那碗羹湯,舀起一勺,餵到了九尾狐嘴邊。

九尾狐風情萬種的看了他一眼,伸出舌頭舔了舔,然後才小口喝下去。

殷受被她撩撥的心癢難耐,要不是礙於美人身子骨弱,他當場就要……

就在此時,兩個宮人前來匯報鎮妖劍一事,說是已經將鎮妖劍碎成了三段。

“好,將此妖劍扔得遠遠的。對了,那妖道呢?可捉來了?”

“回稟陛下,暫時還未見那妖道蹤影。”

“哼!果然是妖道,故意害人的,一出事就逃之夭夭。給孤找,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來!”

“是,陛下!”宮人領命退下。

姜皇後面色凝重,難道商容等臣子也沒能讓陛下改變心意?

九尾狐卻是暗自欣喜,故意嬌聲問道:“陛下準備怎麽處置那妖道?”

“當然是以金瓜擊頂。這等妖道活該被打死!”殷受不以為然,忽又想到一事,冷哼說:“方才杜元銑和梅柏那兩個老東西竟敢暗指你是妖,孤將他們大入大牢了,這等罪臣,也該一並以金瓜擊頂。”

姜皇後駭得捂住嘴巴,險些驚呼出聲,太師杜元銑精通觀星之術,居然暗指蘇美人是妖,莫非真的是妖?可陛下居然將他與梅柏打入了大牢,這可如何是好?

九尾狐註意到了姜皇後的動靜,眼中劃過一絲冷意卻繼續嬌笑著說:“陛下,那妖道指不定是有人指使,查出指使他的人再一並處置才好呢。”

至於指使他的人,除了錦小黎還能有誰?九尾狐心下已經有了報仇的計劃!

“美人言之有理。”殷受如今自然九尾狐說什麽就是什麽。

又聽九尾狐說道:“陛下,只是用金瓜擊頂多沒意思?妾身這裏有個有意思的處理方式。”

“哦?美人有何高見?”殷受感興趣的問道。

“我知道一件刑具,高二丈,圓八尺,上中下一共有三個火門,形狀是銅造成的銅柱樣。屆時在火門裏加入炭火,將其燒紅,只需將人扒光衣服,用鐵索捆於銅柱之上,片刻間便能灰飛煙滅。此物名為炮烙,那些不敬重大王的罪臣,當受此刑!”

九尾狐唇角含笑,說起如此殘忍刑罰沒有絲毫懼怕之意,姜皇後卻已經白了臉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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